菩提心易

     雲水週記(一一六）掃塵除垢又一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98.5.23

     遊走於鶯歌、三峽兩處精舍，有時經常被信眾讚嘆：「師父好勤奮哦！道場經常保持潔淨不染。」其實這都是靠信眾發心打掃維護，有時連俗家妹妹看不慣還會偕同妹婿來個「一清專案」，把牆腳不易察覺的地方，徹底進行「掃黑行動」。對於他們貫徹「心淨則國土淨」的信仰行門，倒叫我感到羞愧汗顏！俗話說：「成功的人找方法，失敗的人找藉口。」當然我犯不著用冠冕堂皇的理由，推說公務繁忙、力不從心、時間不夠……，既顯詞窮老套，誠意不足；同時又有愈描越黑、不符社會觀感的罪名。倒不如坦白從寬，細說從前，誠懇的面對自己殘缺；縱然「江山易改、本性難移」，卻可以活得更坦然自在一些！

    打從出家以來，嚴謹的叢林教育一直灌輸佛門「淨地」，自當時時勤拂拭、莫使惹塵埃。所以連一般人「來時匆匆，去也沖沖」的解脫門，也以「淨房」作為廁所的別名；寓意：棄貪嗔癡，蠲除罪法，內外一如，畢竟光潔。可見從根本煩惱的去除，轉穢邦為淨土，不但是習氣的調伏，還有即知即行，常行精進之意。又如往生也以「西方淨土」為依歸，認為五濁惡世──劫濁、見濁、煩惱濁、眾生濁、命濁，當厭離娑婆之苦，欣求西方極樂。在在建構出家不只出世俗之家，更要出煩惱之家、三界之家。

    照理說這些思想都是正確的，但惰性以及周而復始的作息，禍首源頭即是寮房兼辦公室開始發酵蔓延。起初還算亂中有序，慢慢堆積如山、寸步難行一味用「挖東牆補西牆」的鴕鳥心態面對，因此「淨地」變「禁地」，尤以鶯歌淨心精舍最為嚴重！或許佛堂還會顧及顏面、形象問題，作重點式的整理，是信眾的包容心無遠弗屆，大概知道男眾向來清潔評比不能用高標準看待，客氣的就用幽默的禪宗「淨穢一如」、「不垢不淨」來安慰我；迎合「生平無大志，只求六十分」的習性。倘若遇到有潔癖甚至是「家事達人」，那麼很快該丟的丟、該扔的扔，我的窩居也有野百合的春天！

    至於「有效期限」慚愧的很，列為最高機密；或許「花無百日紅，人無千日好。」對諸行無常「瞬息萬變」，我倒是滿想的開，因為「掃地掃地掃心地，心地不掃空掃地。」只要不孳生病媒蚊，對於弘一大師與夏丏尊教授曾有的對話：「還好只有一、兩隻跳蚤」的生活態度，有了東施效顰的想法。經常錯把消極當瀟灑、自我當自在，在因循怠惰中合理化行為。

   不算宅男但有時覺得自己懶得無可救藥，所以寫下了這篇文章，自爆內幕，無非自我惕勵，同時形成輿論監督；不能變好但可以改善，無法勤奮但可以提升。想著當年周利槃陀伽掃地公案，有佛陀教以「掃塵除垢」而明心見性、智慧大開，如今佛已入滅；我只有借大眾力量，立圖革新、斷惡向善。證羅漢果是不敢妄求，但是周利槃陀伽滴水穿石的慣性，阿甘的精神，卻值得我見賢思齊，為生命洪流重新改寫歷史的新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