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心易

    雲水週記(二三五)關於頭…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100.10.1

    童謠：「大頭大頭，下雨不愁；人家有傘，我有大頭。」在小時候經常用此自我調侃，感謝父母把我生得「頭好壯壯」，安全帽都必需買超大頂才戴得下。一度懷疑嬰兒時期奶水的養份吸收都是「從頭開始」，否則全家怎會出此「另類分子」？恐怕還得比對DNA才能驗明正身,確定當時產婆是不是抱錯孩子呢！

    出家以後我習慣外出帶著斗笠，除了保護頭部白天遮陽、陰天遮雨，也經常打趣它的附加價值：對長相抱歉者具有「遮醜」效果，對個性內向者更有「遮羞」功能。而現在的我，因為斗笠才發覺可以「下雨不愁」了，主要原因是到目前為止，整個頭可以塞進斗笠不成問題，不用為尺寸不合傷透腦筋，要不就成為實至名歸的「大頭症」了。

    兩個星期剃一次頭髮，享受「刮刮樂」的樂趣，頭皮原本細嫩潔白，由於剛出家沒有經驗，往往動不動就是鮮血直流，師兄弟還開玩笑說：「您這是豬血糕自製自銷嗎？」在當時少不經事，明知是師兄弟的挖苦、嘲笑，苦中作樂，也不以為意。只是想想，這剃除三千煩惱絲的過程，好像比五堂功課還困難喔！

    若干年後信徒有時也好奇的提問：「師父，您們的頭髮都是自己剃的嗎？要多久時間呢？」我笑笑的回答：「當然是自己解決，否則您看過出家人逛理髮廳的嗎？或者躺在躺椅慢慢比劃比劃？以前不熟悉大概半個鐘頭，現在最慢十五分鐘就一次OK，不用NG重來。」他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，用著崇拜而略帶狐疑的眼神凝視，又不是締造「金氏紀錄」的挑戰者，必須眼見為憑、親自目睹才肯相信。

    我打個比喻說明：頭部經過二十幾年的剃髮歷程，就像旅行箱從「軟殼」伸展成「硬殼」配備，不能說是耐摔、耐撞，但已經熟悉自己的頭型輪廓，順著步驟要領，慢慢摸索；習慣也就成自然。現在當然比較不會「滿江紅」，但爾偶換新刀片加上幾次睡眠不足，有時仍不小心「擦槍走火」碰撞「一顆紅豆」；頭皮風光免不了「火紅」上市、「搶鮮」登場！

      從受戒開始，戒疤成為信仰的印記、出家的表徵，在《華嚴經》當中曾經這樣勉勵大乘菩薩：「假使熱鐵輪，於汝頂上旋；終不為此苦，退失菩提心。」

不但為自己申請了「註冊商標」、「僅此一家，別無分號。」從此沙門釋子轉換生命的價值與意義！驀然回首，前塵往事，從一個喜歡打點門面的「護髪」信徒，走過「人不輕狂枉少年」的歲月，曾經莽撞無知、固執無明；不知傷害了多少人的心靈？扭曲了別人的善意？這筆帳當然不能只是記在自己「頭上」，但願諸佛菩薩垂慈、護法龍天悲憫：「將此身心奉塵剎，是則名為報佛恩。」

    儘管道業未成，縱受輪迴之苦、隔陰之迷，莫忘今世修道之志、度眾弘願。牢記《金剛經》：「如來善護念諸菩薩、善咐囑諸菩薩」的教誨！希望延續《華嚴經．淨行品》：「請求出家，但願眾生；得不退法，心無障礙。……剃除鬚髮，但願眾生；永離煩惱，究竟寂滅。……受具足戒，但願眾生；具足方便，得最勝法。」不辜負人生難得、佛法難聞、出家難求、戒法難遇的福德因緣！在虛空有盡、我願無窮的時空，效法觀音倒駕慈航、施無畏的精神，從頭再來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