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心易

雲水週記（五七四) 春天裡的幸福 107.4.14

忙過了台灣水陸、國內外的清明法會，終於有「鬆了口氣」的感覺！

有人問我：出家都這麼忙嗎？我笑笑回回應：忙該忙、做該做，在家人為生活奔波也不輕鬆呀！況且生活總會找到平衡，不是說：「若無閒事掛心頭，便是人間好時節。」套用弘一大師的公式，忙有忙的法喜、閒有閒的安然；都是活在當下的好事……。

季節，也是「春去春又來」，人間四月天薇多綠雅的外圍，還有精舍的頂樓都悄悄地換了新衣，宛如綠郵差捎來大地回春的訊息。我算是對外在環境反應遲鈍的人，都可以感受到這次回台灣充滿春天裡的幸福！錯過了農曆賞櫻花期，杜鵑的綻放也緣慳一面，如今捕捉野生的「油桐花」，也算是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。

尤其我家老菩薩每天殷勤照顧頂樓的空中花園，剛好若干年前種植的枇杷今年來報到，儘管只有十來個，摘下佛前供佛再與課堂上課的學員分享。一時陷入了《梁皇寶懺》果供養的歡喜心：祇園果──滋味甚堪嘗 青瓜紅柿阿梨樣 荔枝龍眼堪供養 唵摩羅果世無雙 婆羅門仙人親獻蓮臺上 南無普供養菩薩摩訶薩……。

幸福往往是來自內心「無所不在」的感恩，因緣法或許誠如佛陀所說：甚深甚深！卻能珍惜每一次與有緣眾生的互動，提升彼此的品質、相互成就。比方，精舍的信眾三五成群來共修聽課，這一份「只願佛法做慈航」的信念與堅持，不會因我國外的弘法而變質。結束後一壺好茶伴水果，分享對歲月的見聞覺知，正是所謂：享受不在花錢多！

這次在台灣可以完整停留一個月，除了與信眾課程有增無減，另外與家人的日子也明顯增多。老菩薩會跟我做早課、靜坐，父子的緣分始於前世、連結信仰，為他；每次的共修講課我盡可能以台語闡述。而八十高齡仍然對於頂樓的「自耕農」文化樂此不疲，全家也蒙其福蔭得以品嚐有機菜、營養餐，雖然被郁方、妹婿投訴多次，「違章建築」屢勸不聽，然而家有一老、如有一寶；他的健康何嘗不是子女們的幸福？

至於我的老母親則因為生理的退化，請了看護專心照料，鮮少言語，像是初來乍到的「老嬰兒」，探索環境、跟前跟後。感謝佛菩薩的加被除了腦部的退化，健康各方面都算是令人滿意的，只是有時脾氣拗起來的「苦受」，如人飲水、冷暖自知。連哄帶騙、軟硬兼施，考驗大家的智慧與淡定，而我是唯一長期生活照顧「不在現場」的人，唯有透過停留在精舍的期間，彌補無法晨昏定省的缺憾！餵食她最後不想吃的一口飯，就像當年她餵食我一樣，時間不同，唯一不變的是那甜蜜的負擔；古今皆然！

老母親陪我成長，我看著她日漸衰老，幸福往往像廣告詞所講的：「不在於天長地久，只在乎曾經擁有」，我覺得很適用自己修行的心境。佛於《楞嚴經》說：「天下男人皆我父，天下女人皆我母。」我等當以菩薩心去對待所有的眾生，將眾生納入心中，以眾生之苦為己苦；以眾生之痛為己痛；以眾生之需為己需，視眾生為累世父母、兄弟姊妹來轉世，自當發露愛心、慈悲心。這樣的怨親平等、物我合一才是畢竟常樂；永久的幸福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