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心易

雲水週記(七一0）內觀深體驗﹙上﹚ 109.11.21

2008年第一次體會了原始教法「內觀」的學習，從此早晚課後沉浸在寧靜的內心世界；這是感受並喜歡靜坐禪修的開始。經過了十二年我再次報名了「內觀中心」十日課程，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，希望在身心的專注與觀察，能夠百尺竿頭更上層樓！

2020新冠病毒疫情的關係，只要回國就必須自主性的居家隔離十四天，但只是不與人群接觸，在獨處、獨居的範圍內還是可以讀書、寫字、上網、乃至對外的聯絡仍是持續進行。而內觀課程則是正式報到後，隔絕了所外面的聯繫，包括手機、閱讀、禁語等等。目的在於端秉身心、萬緣放下，完全接受正法的教導，葛印卡老師說這對於我們的根本煩惱；進行一項身心的極大手術。

當然不是指生命的危險，但倘若我們無法提升自我、適應團體生活、恪遵作息規約、接受師長教導；極有可能增長貢高我慢、瞋恨無明更多的隨煩惱。因此，十天的課程是三皈五戒的理解與奉行，對舊生而言則是過著出家人修行、八關齋戒的出離解脫！這也是由戒生定、由定發慧、而慧而得證涅槃；向跳脫輪迴的聖者見賢思齊。

從染轉淨 降伏其心
從報到開始絕對的靜默、全面的禁語，大概是新生面臨的第一堂課，避免散心雜話、杜絕口舌之爭。在禪修的世界原本就是無聲勝有聲，唯有密護根門，善用其心，方能真正感受自己的呼吸妙諦。透過一次又一次的覺察，不斷反覆的練習和感受，由粗到細、由小到大，這一段心靈的奇幻旅程；還是有許多回憶在心頭……。

每天清晨四點起床，二十分後進「靜修堂」學習內觀，早課香整整兩個小時，雖然出家三十幾年，也維持至一天一小時的靜坐，然而一整天下來超過十一個小時的累進，痠脹麻痛依然不能避免，妄念紛飛仍舊習性現前。雖然不能達到『三時繫念』中峰國師所講的"坐斷六根"，但起碼自己試著努力"咬緊牙根"。聽說以前印度修行者在開悟之前都會發出「苦啊苦啊」，我則是深有同感附議「痛啊痛啊」。

苦痛是生命的實相，任誰也無法避免。故四諦當中佛陀從「苦」闡述，便能引發眾生的覺知和感受，再從苦果追本溯源，探究「集」諦發現真正形成苦的原因。「滅」除苦的過患使它不在復發，就必須找到真正的管「道」與方法，這便是佛陀揭櫫真理，並且在《佛遺教經》弟子們提到：「世尊！月可令熱，日可令冷，佛說四諦不可令異。佛說苦諦實苦，不可令樂；集真是因，更無異因；苦若滅者，即是因滅，因滅故果滅；滅苦之道，實是真道，更無餘道。世尊！是諸比丘，於四諦中，決定無疑。」用以印證「四聖諦」的解脫方法十分管用。

苦中作樂 漸入佳境
對於盤腿功夫的確是還沒練到家，前三天都在苦撐煎熬當中度過，甚至心中默念：大慈大悲、救苦救難、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，弟子何時度苦厄？怎能修到五蘊皆空？才不至於腳酸、腳痛；豆大汗珠直直落呢！在昏沉時彷彿聽到如電話的回覆：「觀音菩薩忙線中，請耐心等候或稍後再撥；謝謝……。」

觀音菩薩或許千手千眼，怎會理會這一點痛就哇哇叫的學僧？什麼難行能行、難忍能忍的精神格局，正受到嚴峻的考驗。尤其是兩個鐘頭的早課香，因為痛醒時分才發覺自己的卻是「大汗」民族，都說：不經一番寒徹骨，焉得梅花撲鼻香，而我則是不經一番盤腿苦，焉得大寮菜根香。

大寮即是過堂吃飯的地方，鐘板響起大家魚貫的排隊用餐，算是苦盡甘來的幸福滋味！法工菩薩們，成就大眾的道業，十二天忙於照顧內觀學員的健康，既要調整菜單，也得在內觀法門一天固定三枝香別隨眾修行。這真是菩薩示現、護法而來的典範，我怎好意思再為坐姿的問題滋生苦惱呢？

還有助理老師、事務長，幾乎是殫精竭慮，全心投入在課程的引領與陪伴。承蒙中心對出家法師的禮遇，我被安排單獨的寮房，並且助理事務長貼心兩餐幫忙打飯菜，總有一種「卻之不恭、受之有愧」的心情。對於禪堂﹙中心以靜修堂稱呼﹚「上座部」的位置反倒讓我戰戰競競──如臨深淵、如履薄冰，害怕一個打瞌睡來個四腳朝天，可就糗大了……。